“年年都说就业难，但当真的‘最难就业季’来临时，学生、学校都有些猝不及防。”这不仅是摆在李魏面前的难题，也是众多职业院校必须迈过的坎。
今年，浙江省中职毕业生预计为17.66万人，高职毕业生预计为13.89万人。受疫情影响，职校毕业季的节奏被打乱。已签下的就业协议变得不那么确定，原本寄予厚望的春招搬到了线上，升级了已然严峻的就业形势。这一切不仅仅发生在职校毕业生身上，处在招聘就业关口的校企双方也倍感压力。这届职校毕业生的就业面临哪些新挑战？职校又该如何“破题”？记者对此进行了深入采访。
疫情给职校生就业带来诸多“变数”
自2月以来，从中央到地方出台了促进毕业生就业的系列举措，各职校、企业也纷纷上线各种类型的“云招聘”。“从这段时间的运行情况来看，收效还不够明显。面对疫情，不论是企业还是毕业生，都显得尤为小心，处于观望状态。”全国人大代表、浙江金融职业学院院长郑亚莉不无感慨地说道。
疫情来袭，中小企业生产经营困难加剧，市场需求下降，很多企业直接减少或停止了用人招聘计划，给今年的应届毕业生求职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们要面临的将是更严峻的就业形势。除此以外，受疫情影响，企业无法如期在校园进行宣讲和现场招聘。很多职校生的顶岗实习，也因企业复工晚，推迟或缩短了时间。这对职校生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职业院校大部分专业实操性强，仅仅通过‘云见面’‘云洽谈’，学生很难展示自己的专业技能，企业对学生的认识也有限，签约率和往年相比存在一定差距。”一位职校教师这样说道。
一边是找工作的方式受阻，另一边是用人单位招聘缩水，职校毕业生在求职中难免会有情绪波动。“有压力！”“太难了！”……这是采访中记者听到最多的回答。面对特殊的就业形势，也有不少学生从就业大军中抽身，选择了“升学”这条路，这与国家明确提出今年“专升本”扩招、高职院校再扩招不无关系。但在郑亚莉看来，扩招对解决就业问题仍然是杯水车薪。以“专升本”扩招为例，去年浙江省“专升本”招生计划数为14622人，今年扩招至28110人，看似招生规模翻了近一番，但相较于今年13.89万名高职毕业生来看，毕业生就业工作仍面临巨大挑战。
校企协同增强就业“免疫力”
“我已顺利拿到奇安信公司的录用信，就等入职手续办理通知了。”温州职业技术学院网络技术专业应届毕业生吴昌强兴奋地给教师报喜。“我们是环卫行业企业，疫情期间，感谢温职院及时给我们输送了3名优秀毕业生，助力我们复工。”另一边，浙江始祖鸟环境工程有限公司人力资源部门负责人给学校发来感谢信。
“可以说是举全校之力为毕业生提供服务。”温职院院长方益权说。针对就业或预就业毕业生，学校开展线上简历诊断活动，设计实习就业申请和线上审批流程，面向全省高职毕业生推出毕业生网络求职“技”线上指导课，丰富学生线上求职经验。
同时，为全面了解企业用工需求，温职院招生就业处主动对接温州各市、县人社局或人才中心，通过电话、微信逐一联系深度合作用人单位、重点民生企业等。对于用人急需企业和重点企业，学校和企业一同设计特殊时期人才推荐方案、研究可行性渠道。
“扎实的校企合作根基换来毕业生的‘好就业’。”这是诸暨市职业教育中心校长周洁人在此次疫情中最深的感悟。截至6月，该校农林类毕业生已全部定向签单。学校根据自身实际情况及区域优势，构建了园林技术、香榧栽培、园林建筑融合工程专业群，与园林市政类及香榧企业深度合作，开展识岗、习岗、跟岗、顶岗实践，探索“互联网+”“农业+”“专业+”模式，培养新型农民。“毕业生要‘嫁’出去，‘嫁’得好，必须走‘童养媳’模式。专业建设与区域经济发展所需人才匹配度越高，学生就业就越抢手，学生发展前景就越开阔。”周洁人说。
虽然在此次疫情中，餐饮、旅游行业遭受重创，但绍兴财经旅游学校旅游服务类专业毕业生依然保持着良好的就业态势。3月底，学校通过实地走访、电话访问和微信交流等形式对富丽华酒店、金永泰酒店等联盟企业的用工需求作了仔细调研。精准的调研为学生进行专业对口的实习和就业打下基础，同时也提高了企业用工的匹配度。“大的经济环境一定会对就业产生影响，但职校生有着天然的优势。”该校校长鲁伟民说道，“长期以来，学校与诸多企业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在复工复产面临诸多难题的特殊时期，恰恰是职校毕业生为企业解了燃眉之急。”
新兴产业招聘需求逆势增长
张依琳是义乌工商职业技术学院电商专业的大一学生，她和另外7名同学在淘宝、抖音、拼多多等平台开设了多家网店，销售丝袜、丝巾、面膜等日用品。“我们的流量还是不错的，像这家丝袜店，每天8小时，2~3人不间断直播，平均一天销售额在3万元左右。”张依琳说道。她身边不少同学已早早地被企业预定。
义乌工商职院电商专业负责人邱阳深刻感受到了电商蓬勃发展的巨大能量，“不少企业都打电话来要人，毕业生供不应求，甚至一些大一、大二的实习主播也成了香饽饽”。
疫情之下，新兴产业的招聘需求在低迷的招聘市场中异军突起。BOSS直聘发布的《2020应届生春招求职趋势报告》显示，2020年春招季，战略新兴行业中面向应届毕业生的岗位规模较去年同期普遍提高了1~5个百分点，应届毕业生岗位占比也高于全行业均值。春节之后，机械制造业对应届毕业生的招聘需求逆势增长，涨幅高达19.4%。
诚如郑亚莉所言：“变局带来了新机遇、新需求、新市场。疫情期间，新经济成为亮点，绝大多数互联网企业，尤其是互联网经济、云服务等新业态的发展，不但没受影响，反而拓展了发展空间，给毕业生提供了更多的选择。”
“职业教育办学的宗旨是为地方经济服务，新经济、新业态呈现的是未来的发展方向，这也启发职校要瞄准未来的市场需求去培养人。”在周洁人看来，在我国从“制造大国”向“智造大国”转型、迫切需要高技能人才加入的背景下，即便是短期受疫情所扰，仍应对职校毕业生就业形势充满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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